安东尼的书

安东尼·波登(Anthony Bourdain)于2018年去世,图为他在纽约参加特纳网络2016年前沿展。

一本未经授权的新传记再次引发了人们对安东尼·波登2018年6月自杀的讨论。就像自杀身亡的人经常遇到的情况一样,很多谈话都包括这样的问题:他们是怎么做到的?最后和他们通话的人是谁?那天有什么不同?发生了什么事?我们想要理解,有时,我们会找个人来责怪。

就连阿尔贝·加缪(Albert Camus)在他的文章《西西弗斯的神话》(The Myth of Sisyphus)中也陷入了这种思维方式,他写道:“引发危机的原因几乎总是无法证实的。报纸上经常提到“个人悲伤”或“不治之症”。这些解释是合理的。但是,我们必须知道,这个绝望的人的一个朋友那天有没有对他冷淡地说话。他才是有罪的那个。”

但这种思维方式贬低了那些自杀或自杀未遂者的死亡和挣扎。对大多数人来说,自杀是一个过程。有时候,这个过程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。作家大卫·m·佩里(David M. Perry)谈到了他自己从9岁开始的自杀念头。我以前有一个学生,他第一次试图自杀是在蹒跚学步的时候,骑着三轮车穿过窗户。我想自杀的念头是我最初的记忆之一。

自杀的想法也可能是一个人生活中的常规部分。澳大利亚播客主持人奥娜·伊斯特利(Honor Eastly)称自己每天都在想自杀,有时一天会想几十次。作家玛戈·杰斐逊和唐纳德·安特里姆谈到了杰斐逊所说的自杀练习。对杰斐逊来说,这意味着把她的头放在烤箱里的时间越来越长;对安特里姆来说,这意味着在他公寓的地板上铺上防水布,然后躺在那里,拿着刀割他的手腕或喉咙。这些经历对许多自杀者来说并不极端;他们是典型的。安娜·博尔赫斯(Anna Borges)最近写了一篇我们称之为“被动自杀想法”的文章:不是积极地计划自杀,而是不断地幻想自杀,有时甚至一整天。

这些人中的一些人,像杰斐逊,从来没有尝试过;有些人,像安特里姆,只做一次尝试,就活了下来,希望永远不要再尝试。其他人,比如我,会多次尝试自杀,也许是因为知道每一次尝试自杀,死于自杀的可能性就会显著增加。有些人,像大卫·福斯特·华莱士,在多次尝试的同时,也在写作和与死亡的欲望作斗争,他们最终死于自己的手中。还有像波登这样的人,据我们所知,他们只做了一次尝试就成功了。然而,无论一个人是如何尝试或考虑自杀的,几乎总是有警告的迹象——惊慌失措、危机和大大小小的求助。自杀通常不是一天或几天的冲动行为。

自杀也不是不可避免的,无论一个人多频繁地想到它。大多数自杀死亡都是可以避免的,只要有适当的护理就可以预防,而这些护理不一定来自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。全国自杀预防生命线网络的项目主任约翰·德雷珀(John Draper)博士是美国研究自杀问题的顶尖专家之一,他告诉我,在帮助有自杀倾向的人方面,也许最重要的是要知道“每个人都能做”。

“向他们解释你很关心,你很关心,你想谈谈。不管他们告诉你什么,你只要倾听,反思,保持好奇。没有判断。你可以让他们知道,他们可以度过这个难关。”

我们要怎么熬过去?古代的斯多葛学派认为,在某些情况下,自杀在道德上是正当的,他们常提出一种论点,叫做“门永远是敞开的”。我的意思是,如果事情变得那么糟糕,你知道你有出路。但考虑到这些知识,突然之间,即使是非常痛苦的情况也不那么幽闭恐怖了。没有必要恐慌。你不必战斗或逃跑。你可以通过这个呼吸。就等一天。

我们知道,名人自杀后,自杀率会上升。但谈论自杀是我们所知的帮助有自杀倾向的人的最好良药。每一个自杀身亡的人,就有大约280人正在考虑自杀。

人类是复杂的、矛盾的生物,充满了非理性、认知和情感的不和谐。我们可以对生活充满感激,也可以不顾一切地逃离它。波登向我们展示的最后一个未知的部分是:有自杀的感觉是正常的。这没什么可羞耻的。和别人谈谈。和一些朋友聊天。它们会让你想起那晚我们希望对安东尼·波登说的话。“留下来,就一天。我们爱你。明天早上情况可能会好得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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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杀预防和危机咨询资源

如果你或你认识的人有自杀的念头,向专业人士寻求帮助,拨打9-8-8。美国首个全国三位数的心理健康危机热线988将为来电者与训练有素的心理健康咨询师建立联系。在美国和加拿大发送“HOME”到741741危机的文本行

克兰西·马丁(Clancy Martin),作家,密苏里大学堪萨斯城分校(University of Missouri)和新德里阿育王大学(Ashoka University)的哲学教授。他即将出版的新书是《如何不自杀:自杀心理的写照》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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